文：闻道图：木痴木匠是一个古老的行业，过去全凭一双巧手营生。如今，在机械化生产代替了传统手工作业的大背景下，莆田木匠林子寅仍然“呆板”地坚守传统手工艺制作。每一件做工考究的器具背后，饱含匠心，颇有“廖家工”的宫廷韵味。在木匠行业摸打滚爬，林子寅没想到一干就是40年，成为名副其实的行家里手，只有圈内玩家才认识这个巧匠。“廖家工”，颇有宫廷韵味林子寅作品木匠，是最古老的手艺行业之一。除了春秋时期的祖师爷鲁班，近代大画家齐白石最初也是木匠出身，明熹宗朱由校更是木工爱好者。随着科技日新月异，木工的机械工具种类逐步增加，传统木工技艺逐渐被机器所取代。林子寅作品莆田木匠林子寅，坚持传统手工艺，他做出的文房小件也好，家具也罢，颇有“廖家工”的精髓所在，作品依然延续着宫廷的韵味。林子寅作品光绪年间，莆田匠人廖熙的木雕作品被作为贡品，供奉朝廷，光绪帝亲笔写“巧夺天工”四字褒奖他，人们将他的工艺称为“廖家工”。据说，当年廖熙制作的架座，哪怕是用兴化盛产的龙眼木，也能卖出紫檀的价格。县工艺一厂出身，技艺非凡林子寅木屑飞泻，根根外表粗糙的木头，在林子寅的手中变得“木直中绳”，从业40多年，他早已是木匠中的翘楚。林子寅的作坊不大，木料散落在各个角落，占满了整个工作间。一走进来，就能闻见木头的香气，各种工具一应俱全，唯独不见胶水和钉子的踪影。童年之时，林子寅就在家里，帮同样是木匠的父亲打下手，做一些木头小件，贴补家用。抱着“一技傍身”的想法，16岁那年，他来到莆田县工艺一厂补员。当年的莆田县工艺一厂高手云集，人才辈出，厂里出来的手艺人撑起了莆田工艺的“半边天”。在一厂里，林子寅系统地学习技艺，劈料、刨料、凿眼、各式工具的使用，再到划线、锯各种榫头及组装。经过数年的磨练，他手艺不断精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人扛起一个木工车间。慢工细活，坚持手工制作林子寅作品现在，林子寅专门做私人定制的文房小件、红木家具。他的名声不止于莆田，北京、上海、厦门台湾等地的大老板、圈内玩家也常光顾，而且都是回头客。林子寅作品做生意，都是看买家的脸色，但在林子寅这儿恰恰相反，他对客户有一个要求：不可以催单。想要定制的主顾们往往要提前来，从预定到成品，最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有的甚至要等上两三年。林子寅作品“等不了的就算了。”为了省时省事，许多木匠选择机械操作，林子寅从不干这种事，他一直坚持手工制作、全身心投入。林子寅作品慢工才能出细活，他对每一件木艺品负责到底，从买木料、开材料等事无巨细，都由他一手经办。不论作品大小，林子寅都要求做到高、精、尖，从专业做到一流，每做一件作品，就是对耐心的一次终极挑战。纯榫卯拼接，不用一根钉“细微之处见真章”，林子寅打磨出来的木头，比婴儿的皮肤还要光滑。然而，打磨只是木工的一个小环节，真正一件家具要做起来，工序很繁杂，有的家具光“打磨”这道工序就要好几天时间。就拿做木盒子来说，首先要搭建它的大概“骨架”，接着打磨每个部件，再靠传统的“接榫”工艺拼接起来。木材突出的部分为“榫”，凹进去的部分为“卯”，接榫需要遵循木质特点，将二者无缝衔接起来。好的拼接严丝合缝，接口几乎看不出来，一根汗毛都插不进去，而林子寅的作品不是几乎看不出缝，而是根本就看不到。林子寅作品由于钉子和胶水做的东西容易坏，多年来，林子寅一直坚持使用接榫工艺，技艺炉火纯青。这种磨人且精细的绝活，除了更高的卖价，还有更久的使用寿命。妻子眼中的“木头脑袋”年，林子寅制作的一个紫檀书架当时价值55万元。几年之后，涨了25万元，除了紫檀价格本身上涨，还离不开林子寅精妙的工艺。累了就倒头睡在工作室附近的床铺作品木头要怎么弯曲、如何运动、比例多少，这些都需要动工之前精细计算。林子寅往往会拿杉木做出个样本，再动工，已经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对于木匠活而言，没有删除键，没有撤销键，不能有失误，在林子寅看来，任何瑕疵都是致命的。木匠必须比手里的工具更聪明，重要的是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林子寅与夫人可在妻子眼中，林子寅并没有手里的工具聪明，他就是个“木头脑袋”。林子寅从不去评选工艺大师；拒绝台湾的富豪赞助办厂子的生意之路；学校希望他去做个讲座，也不去......林子寅的夫人细碎的抱怨背后，是妻子30多年来的全力支持。她知道这些对于林子寅而言，太吵杂了，不如触摸木头时的内心平静。慢下来，更用心一盏明灯一刻刀，一把标尺一把锉。在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中，林子寅依旧能找到乐趣。面对木头，林子寅心无旁骛，一板一眼，只想把东西做好，那种专注力令人心生敬佩。他付出的不仅是数月之久的心力，更是几十年如一日，一笔一刀的积累。机械化生产让很多木匠放弃手工劳作，但仍然有人坚持，坚持机械代替不了的匠人传承的精神和独特创造。做起活计，林子寅的一举一动，看似轻描淡写，透过娴熟的手艺，刨花过处，细细咂来，是那岁月的沉香，在心底弥漫开来。他可能并不知道什么叫“匠心”，时间却是最好的见证，40年的光阴很长，很长，他的心还是很静，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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