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刀

刻刀,精气神韵与妙怪味道

发布时间:2022/4/22 11:39:41   

摘自年俞飞鹏最新砚著《西窗砚话》

制砚的刻刀,古人造的最是莫测。想那刻刀不过是铁质,刀锋比不过时下的硬质合金,石,还是那砚石,可是,古人就用那刀开出了神异。

海派大家陈端友,刀具多是自制。老旧座钟的发条,曾是他制作刀具的用材之一。其时的老座钟,多是国外进口,里面的发条,片薄,条状,圆形盘起,弹力,韧性十足。

当下,刻砚的刀具,端砚有端砚的不同,歙砚有歙砚的特异。

以大类看,制砚的刀具可分作两类,一是直口类,一为圆口类。直口与圆口,以功用分,又可分为打刀,刻刀和铲刀。

直口的刀,扁平,刀口可见宽窄区别,总体朴质,直白。圆口刀,除大小相异外,圆弧弧度还有不同,比如那弯月形的,弯得恰好了,看着就有精气神韵妙怪味道,想这样的刀拿在手上,刻出的砚会忽如神来别有一番韵致。

平直而厚实的刀,适合做打刀,秀长而细腻的,多做成雕刻用刀。第一次在砚厂,我是一半新奇一半好玩地领过十余把刀具,那刀,长的各有所长,短的粗细各异。有的刀头偏宽,有的刀头细窄。这一样式的几把,那一类型的几样,里边何为打刀,何是雕刀,何用作铲那砚石,何用来刻那绵细,看过来倒过去,看得眼花缭乱了还是理会不清弄不明白。

刻砚,逐渐多了,知道都是刀具,个中功用却是各各不同各有异妙。打刀,宽有宽的适合,窄有窄的机巧。做砚,这一地用这把刀可能得心应手恰到好处,忽然把它挪动一下,放到另一地里独当一面,却可能一无是处一塌糊涂。所以学做砚,做的过程还是一识刀的过程。而做砚的高手,概莫能外地都是善于用刀的能手,他们常常能在看似相近的一堆刀具里,一眼找到需要的那刀,一路呵呵刻去,刀,在他们手上倒来换去,看着更换了很多,略一定睛,手上执的、又换成了最初那把。

我刻砚,时常用一把夯实的打刀,很多生硬之地,麻烦底里,多靠它劈荆斩刺下力拿下。时而,我也爱用一把月形打刀,它的可爱在能随心起伏,一径漫去,还能深入浅出曲径通幽浑成一脉,我用它僻出一片天地神奇。多时,我用的是一把稍宽的圆刀,我喜爱它的圆融,灵性,下刀的意趣开出的状态。手握刻刀相向砚石昏天昏地一鼓作气的刹那,刻刀常常觉得已不是那刻刀我也不是那我,刻刀已灵通如我,我俨然就是刻刀。

刻过不少砚,用过不少刀。

以雕刻用刀说,平刀个性刚毅,于平直中见率真。以刀锋明快、干净利落独具。下刀简洁分明,刚劲秀雅,流畅遒劲,犀利险峻。圆刀浑穆古逸,朴茂凝练,苍然有骨,圆融而可爱,于灵变中见机巧。以藏锋入砚,灵活机变,富于韵味而见长。

忽而想到,当年从婺源带到四川的刻刀,现在已然所剩无几。那些刻刀里,最得我心宜的是一把鸭舌刀,它修长,圆韵,扁平,刀口开得很薄,磨一次可以使用很久。那刀,下刀最是出味,冲刀入石,看着砚石如泥土般呵开,手握那刀,一任沉浮一任凹凸一任心想意随,我的很多作品,应都留下了它的神韵。有一段,可人的这把鸭舌刀,忽然就找不到了,工具盒里,工作台上,抽屉里,桌下面,翻来翻去就是寻不见它的踪影。所有的工具,一下在我眼里好像都已不再是工具,很久很久,我坐立不安下刀无味失魂落魄入夜无眠。

刻刀,我不知道,在刻砚的同行眼里分量几何如何形象。刻刀于我,如鱼之得水,如形影之不离,如画家手中的那笔,得于心,应于手,点染之间,若春风拂面,如细雨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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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于攀枝花砚文化研究所

飞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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