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明白篆刻是与书法相通的艺术,它们都是有关汉字书写美的艺术,也就是说,实际上,篆刻是在非常小(印面)的空间内进行创作的书法艺术。也正是这个原因,成名的篆刻家,大多首先是书法家,书法是篆刻的基础。因此,谈到篆刻刀法,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如何利用刀法,准确体现出印面文字书法之美(当然,还有篆刻特有的刀法之美、方寸之间的章法之美)。谈到书法,不得不谈到笔法,谈到笔法,不得不谈到中锋、侧锋,因为我们谈到的书法之美,几乎全部依靠丰富的笔法来实现。那么,我们如何利用刀法,呈现书法的中、偏锋呢?先简单说一下刀法中的中锋和偏锋。用刀基本上只有两种入刀角度,即中锋和偏锋,这跟毛笔写字,基本相通,但又略有差异。所谓的中锋用刀,即正锋入刀。如图:(正锋入刀)以正锋入刀,刀锋经过,刻痕两侧所呈现出来的刀痕基本一致,就如同毛笔的中锋运笔,笔锋总是在线条中央。(篆刻作品中正锋入刀的中锋线)只要保证正锋用刀,就可以刻出挺劲的中锋线条。但篆刻用刀的过程中,很难保证刀锋不发生偏转,或向右转形成偏锋,如图:(向右的偏锋)或向左形成偏锋,如图:(向左的偏锋)这里的向左向右的偏锋,是相对的,如果是平行方向推刀,就是向上(内)、向下(外)的偏锋。偏锋运刀,形成的刻痕,会是一侧光滑,一侧毛涩,所表现出来的线条特征,与毛笔侧锋运笔形成的特征相似。与书法不同的是,在篆刻里,线条的完成不限于一刀完成,所以,中锋的效果可以用不同的运刀方法达成,用单刀正锋行刀,一刀行过,就可以得到中锋线条。这尤其适合于细白文印,比如这两方吴昌硕的细白文印:(正锋入刀的细白文印)同样,因为线条的完成不限于一刀,所以,以偏锋入石同样可以达成中锋线条的效果,方法是左右边往返各一刀,可以使两边之偏锋呈现同样的线条特征,结合起来,达成的就是中锋的效果。以偏锋入石,单独一条线,线条效果就是偏锋,双刀来往各一刀,出来的就是中锋线条,当然也可以刻成偏锋线条,又或者是中偏锋效果都有的线条。因为是两刀完成,线条自然变粗。这就成了粗白文印,如图:(吴昌硕:逸溪长寿)当然,这方印里的线条也不仅单纯的是来往各一刀完成的,它除了冲、切、披、削之外,还有相应的残、损、敲、击刀法混合应用。实际上,这又跟书法中的用笔方法相似,同一根线条的完成,为了达成需要的效果,可以用复杂的刀法互相结合,同一根线条,有中锋为主,稍兼偏锋,或者以偏锋为主,稍兼中锋,完全看刀法的综合应用。简单汇总一下:正锋用刀中锋线易得骨力瘦硬,双刀中锋线易得血肉浑厚,偶兼偏锋用刀,又可得风采、韵律、趣味,总之,跟书法中的用笔之法是相通的,只是印中的线条以不同的正锋刀、偏锋刀完成罢了。真正刀法娴熟之后,如何用刀,一方印的成功与否,境界高低,全看刻印者的书法造诣深浅。所以,我们一直建议篆刻学习的同时,要同时加强书法的练习,要“书印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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