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振斌工作室的窗户下,摆着一张不大的木质方桌,一把常用的刻刀已经完全契合他的使用力度,被报纸压住、像棋盘似的托盘中,嵌着一部分已经刻好的西夏木活字。作为西夏木活字印刷术的传承人,在任振斌的概念里,印刷术在中华文化传承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每种印刷术、每个朝代的印刷术都有其特点,而他只是想再现这门技艺,还原最本质的印刷术。西夏文字不是“死”文字见到任振斌时,他的工作室外正有剧组在排戏,但热闹的场景并没有打扰到工作室内的安静,他熟练地在已经刻好的一版木活字上刷水、上墨、覆盖纸张,用平底刷压实,纸张与木活字版面完全接触,片刻后揭起纸张,《论语》的一章“有朋自远方来”已被完美呈现。“木活字印刷要将墨色刷匀,先刷水好吸墨,印出来的效果才好。梨木、苹果木不容易崩裂,对水分的吸收、蒸发也刚刚好”对于木活字印刷的要领和细节,任振斌每天都会乐此不疲地对来来往往的旅人说上无数次。高中毕业后,任振斌在中建三局做宣传工作,年回乡探亲的任振斌偶然接触到西夏文化便被它深深地震撼吸引,“我觉得这是代表我们宁夏自己的文化,是我们最有历史底蕴的东西,我就开始买书、找各种能找到的资料学习。宁夏贺兰山拜寺沟西夏方塔考古发掘中发现的西夏的木活字版西夏文佛经《吉祥遍至口和本续》,证明它是世界现存最早的木活字印刷品。我想老祖宗将这门技艺传承到这里,我们就得继续把它传下去。”任振斌不喜欢也不认可西夏文被称为“死文字”。闲暇时,一本厚厚的西夏文字典常常不离手,除了雕刻时需要参照,学习西夏文的书写、发音、用法也是必修课,“西夏字用法灵活,根据不同的语境,一个汉字在西夏文这里可能有三五种甚至七八种写法。”不用急,好东西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任振斌说,最初做木活字就是热爱,想将这门技艺用古人的方式再现,也让更多的人能够了解。“开始也有不理解的,因为这门技艺这种文化太高大,好像一下子被拉了下来,就会让人产生‘你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它做出来’的质疑。”面对这样的声音,任振斌埋头钻研、雕琢活字技艺,同时通过各种渠道请教牛达生、李范文等相关领域的专家,“一些老教授年纪很大,一路颠簸亲自到这里来指导我,鼓励我,让我特别感动。”年,任振斌的西夏木活字印刷术代表宁夏走进了上海世博会,向世界人民展示宁夏的西夏文化,“那是我很开心的事,这项技艺“上得了厅堂”,也可以随时摊开来现场演示,是值得我自豪的手艺。”任振斌每天都准时出现在自己的工作室里,除了给游客雕刻印章外,依然不遗余力地传播木活字印刷及其背后的西夏文化。在这里游客可以免费体验印刷过程并获赠印刷品,“大家来参观都很随意,“每个项目都要钱”不符合我的初衷,我就一直给大家免费印”,任振斌说,“不仅是热爱,现在更是一份责任。”责任的自我要求也让任振斌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以后想要做一个展览馆,把中国古代印刷的过程都完整地呈现出来。”尽管在外人看来这个过程枯燥漫长,但任振斌说任何事情要想做好都是要花大工夫、苦工夫的,“认为正确的事情去做就可以了,但要有一个基础,要让它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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