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刻刀 >> 刻刀前景 >> 荐书王能好一个不羁爱自由的农民,过
年,时年45岁的王能好,决定去外面打工。打工的目的,赚钱是其次。不是外面多吸引人,而是眼下的生活让他失望。
王能好第一次外出打工,因家庭变故,只维持了二十五天。他从上海回来,处理完家事,在家里待了七天。
七天后,王能好又背井离乡,去外面打工,这次他去的是北京。春节没回家,几个月后——来年开春,他才返乡。一米六的个头,瘦到不足一百斤,蓬头垢面,拖着更跛的腿脚,逃荒般回到家中,短暂的问候后,失落的情绪写满了亲人的脸,只落下一句,人回来就行。
在其人生的重要性上,那七天,是他一生中最后的年轻状态。那七天,是他余生中最后的骚动,最后的活力,最后的对世界美好的向往。
青年作家魏思孝的最新长篇小说《王能好》,主要就写了王能好在老家的七天生活日常,图解当代农民倔强的生存路径。
王能好——一个中国农民的名字。他既不“能”也不“好”,坚硬地生活于中原大地,追逐生活中微茫的明亮;亦犹如鲁迅笔下的阿Q,游荡于城乡巨变之下的当代中国。悲悯之深情,命运之咏叹。“生活如果是把刻刀,只怪王能好本身太过坚硬,除了细密的划痕和岁月的侵蚀,并没有在他这块石碑上刻出配偶和后代的姓名。”
学者、作家梁鸿认为,《王能好》刻画了一个男人被忽视的一生,他是社会的边缘人,性格复杂难辨,却有微弱的光亮隐隐闪烁。……是当下许多乡村人物的缩影。
“王能好的原型是我表哥,但小说中所述事情多为虚构。”关于《王能好》的创作,魏思孝坦言,“我的手机里,存有表哥的一段视频和几张生前身后的照片。关于他的生平,我已无力在这里着墨。在小说里,他是一双眼睛,带领我们去观摩当下的乡镇生活。在现实中,他存活在亲友的脑海记忆中,日渐模糊。”
这部小说起笔于年1月,8月完稿。到了年底,又花了二十多天,重写了结尾,丰富了王能好被囚禁当黑工以及逃亡,还有春节时乡村的描述。“如今通读全文,最后一章是我最满意的部分。”魏思孝说。
王能好的死亡,是基于原型的实际情况。从动笔时,就没考虑过另外一种可能。他的死亡,在现实中也过于突然和平常。“如果不是表哥突然离世,我不会动笔写这个小说,我甚至没有机会和他有过深入的交谈。他这么多年,一直刻意回避自己的生活,虽然话多,但只在酒后走心,但酒后的状态又让人不知真假。”魏思孝说,“所以虽有原型,更多是虚构。没有人走进过表哥的内心。小说中,也只是截取了他日常生活中的七天。还有许多的细节,和他的生平,埋在我的心里,等待着一个更为恰当的文学容器去盛放。”
这是魏思孝的“乡村三部曲”收尾之作,前两部为《余事勿取》《都是人民群众》。评论家李振评介称,“从《余事勿取》到《王能好》,魏思孝写出了眼下的乡土中国和人们生活并寻找生活的足迹。它是并不遥远的我们父辈的故事,也是属于我们这一代的乡愁。”
关于这一说法,魏思孝自认,“乡村题材的小说已经没太多市场可言,相较市面上那些已经脱离乡村生活经验的老作家们的作品,无疑我提供的文字更切实和可靠一些。”
小说家、诗人韩东认为,“魏思孝很早就自觉到自己的责任,目标明确,其天赋和积累不至于沦为一种文学化的空转。此外,魏思孝一贯的写作姿态我也极为欣赏,合作但不谄媚,尖刻但有敬畏,良好的平衡和求真品质一如他作品中所透露的。这将是一个终成大器的时代书写者。”
“如果没有《王能好》这部作品,我对自己的创作,还是不满意的,有了它,我心里多少踏实些。”魏思孝说,“《王能好》作为三部曲的尾部,自觉文学品质更过硬的,包括结构、语言、表达。如果说在简历中,只列一部代表作,目前来说,那就是它了。”(工人日报客户端记者陈俊宇)